提起父亲,似乎总会提起沉默。我们与父亲,好像不太熟。很少交流日常,绝少袒露心事,爱意更是被深埋心底,几乎不会说出。只是随着长大,我们终于慢慢明白,那些没有说出口的爱,都藏进了时光的褶皱里。无言,就是他爱我们的方式。
提笔写父亲,似乎像每次跟父亲的聊天一样,总是难以开口,即使开始了也是寥寥几句就结束了。
在我的记忆中,父亲总是忙碌的,在我们小的时候父亲每天天微微亮就下地干活了,一直到天黑了才回来。晚上回来即使疲惫不堪,他也会抽时间陪我们玩耍、教我们写字。还记得父亲第一次教我写钢笔字,那时家里没有写字桌,我们趴在炕上。父亲轮流握着我和弟弟的手,耐心地教我们运笔。有时,我俩用力过猛,常常把纸都划破了,惹得父亲和我们一起哈哈大笑……
父亲还会给我们讲历史故事,每次讲故事的时候,我都会问父亲,“爸爸,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故事呀?”“你好好学习,以后会比爸爸知道的更多。”父亲笑着说。我用崇拜的眼神看着父亲,心里想,我一定要好好学习,了解更多历史故事,然后讲给父亲听。
我们长大一点之后,父亲外出打工,很少回家,我们的交流越来越少,总觉得父亲变得严肃了很多,有时候甚至不敢跟他说话。秋收时节父亲归家,裤脚沾着工地的水泥渣,我正跟母亲说需要一本《新华字典》,母亲吞吞吐吐,我猜到家里没钱了,就去做作业了,父亲听见了我们的交谈,却始终没有作声。
深秋的某个雨夜,父亲突然推门进来,裤脚还在滴水。他沉默着从怀里掏出用油纸包了三层的《新华字典》,封皮上还带着体温。后来才知道,他在工地多接了一份洒水的活,只为凑齐我念叨过的那本《新华字典》的钱。这件事过后,我更加深刻地体会到,父亲内心对我们那份深沉的爱。
岁月如梭,转眼间,父亲的背影已不再那么挺拔。他的头发开始斑白,眼角也爬上了皱纹。但在我心中,他的背影依然高大。因为我知道,无论岁月如何变迁,父亲对我的爱,永远都不会改变。
如今,当我再次凝望父亲的背影时,心中充满了感激与敬仰。感激他为我付出的一切,敬仰他面对生活困境时的从容与坚定。
“时光时光慢些吧,不要再让你变老了……”听着筷子兄弟的《父亲》,总想对父亲说点什么,但又说不出口。可时间总是有限,而又太快,有些机会现在不抓住或许就将永远失去。让我们在有限的时光里,去走近他、理解他,承接父亲部分的人生吧,将或许你在心里已经说过千百遍的爱说出口。(陈杰 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