阴雨入村2025年8月19日,星期二。林默撑着黑伞站在槐安村村口,
雨水顺着伞骨蜿蜒而下,在泥泞的地面砸出浑浊的水花。
村口石碑上的“槐安村”三个字被岁月侵蚀得斑驳模糊,尤其那“安”字,
仿佛被无数刀刃反复劈砍,裂痕如蛛网般蔓延,透着一股刺骨的不安。
他下意识捏紧口袋里的录音笔,指尖触到金属外壳的冰凉。三天前,
那个沙哑如枯枝摩擦的电话将他引至此处——“槐安村在吃人……救救他们。
”线索人留下这句话后便彻底消失,而追踪线索而来的前同事张磊,已在两周前失踪,
音讯全无。作为从业十年的调查记者,林默深知,那些看似灵异的传闻背后,
往往藏着比鬼怪更扭曲的人性深渊。踏入村内,一股窒息般的寂静扑面而来。
雨水冲刷着空荡的街巷,两侧房屋门窗紧闭,檐角悬挂的符咒在风中簌簌作响。
林默驻足观察,那些符咒并非寻常黄纸朱砂,而是用暗红近黑的液体书写,笔迹扭曲如蛇,
中央皆嵌着一枚干枯的槐树叶。他凑近嗅了嗅,符咒散发出一股腥臭,
像是混着血与腐叶的气味,令他胃部翻涌。他敲响一户人家的门,许久后,
门缝里挤出半张苍老的脸。老妇人布满皱纹的面容在门缝中颤动,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林默,
嘶哑的声音如砂纸刮过耳膜:“外乡人,快走!村里……不干净!”话音未落,
门“砰”地撞回,震得门框上的符咒簌簌发抖。林默注意到,门板上新刻着一道符咒,
与檐角悬挂的如出一辙,凹槽深处残留着未干的血迹。正欲离开时,身后传来一声轻笑,
清冽如冰,却透着刺骨的寒意。林默猛然回头,巷尾立着一抹素白身影。
女子身披湿透的衣衫,长发凌乱遮面,双目蒙着浸透雨水的黑布。她缓步走近,
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积水最浅处,仿佛闭着眼也能洞察每一寸土地。“我叫苏雨。
”她停在林默三步之外,声音如冷泉滴落,“你是来找‘东西’的,对吧?”林默脊背绷紧,
本能后退半步。苏雨却忽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,指尖的冰冷刺入皮肤,
仿佛触碰的不是活人的肢体,而是刚从墓中掘出的骸骨。“张磊的日记本,”她低声说,
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,“在村东的祠堂里。”祠堂门扉腐朽,林默用力一推,
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“吱呀”声,朽木碎屑簌簌掉落。内部弥漫着一股腐臭,
混合着潮湿的霉味与陈年血污的气息。供台上矗立着一尊残缺的神像,面部被凿去大半,
仅剩一只凸出的眼球,瞳孔处嵌着漆黑的槐树籽,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幽光。
苏雨摸索着角落,指尖在砖缝间灵活游走,仿佛双目失明反而赋予了其他感官更敏锐的感知。
片刻后,她抽出一本浸水的日记,封皮上“张磊调查记录”的字迹已被水渍晕染得模糊不清。
林默翻开日记,潦草的字迹间透出逐渐失控的恐慌:【8月5日:槐安村确有蹊跷。
村民夜间聚集祠堂,符咒与祭祀有关。村长言行可疑,
总盯着我身后……】【8月8日:苏雨出现。她失明却知晓所有路径,诡异。
村民称她是“祭品”,但她在暗中引导我。她是否可信?】【8月12日:今晚必须逃出去!
他们准备了新的祭品……血!到处都是血!】最后一页沾着暗红污渍,字迹戛然而止,
仿佛书写者突然遭遇了无法言喻的恐怖。苏雨忽然转身,黑布下的双目虽被遮挡,
却仿佛正穿透布料凝视着林默。雨水顺着她苍白的下颌滴落,黑布边缘渗出蜿蜒的血痕,
如细小的毒蛇爬过皮肤。“你知道,诅咒是怎么开始的么?”她轻笑,
指尖划过供台符咒上扭曲的纹路,“用活人。每年七月十五,
选一人献祭给‘那位’……”林默喉头一紧,冷汗浸透后背。祠堂外骤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,
夹杂着火把燃烧的噼啪声与粗重的喘息。苏雨瞳孔骤缩,猛地推他向后门:“跑!
”林默踉跄冲出,身后传来村长嘶哑的怒吼:“外乡人,不该知道的,你都知道了!
”火把的光亮瞬间涌入祠堂,映出苏雨的脸——黑布下的鲜血不再渗出,
嘴角却勾起一道近乎癫狂的弧度,仿佛正与某种不可见的存在共享着诡笑。雨势骤然加剧,
林默在泥泞中狂奔,符咒在风中狂舞,如无数条血色舌头舔舐着黑暗。
身后村民的嘶吼与咒骂声愈发逼近,他拐入一条岔巷,却发现前方无路,
只剩一堵爬满青苔的高墙。绝望之际,苏雨的声音从后方传来:“左边第三块砖,松动。
”林默摸索到指定砖块,用力一抠,砖石竟真的松动移开,露出一个仅供一人通过的暗洞。
他钻入洞中,潮湿的泥土与腐叶气息扑面而来。洞道蜿蜒向下,
尽头豁然开朗——竟是村外一处废弃的坟场。月光透过云层洒落,
照见墓碑上密密麻麻的刻痕,每一块都刻着“槐安村”村民的名字,
死亡年份却诡异地集中在每年的七月十五。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,
苏雨的声音被淹没在村民的狂怒中。林默回头望去,坟场边缘,苏雨正被数名村民按住,
黑布被扯下,露出一双空洞的眼眶——没有眼球,只有两团蠕动的槐树根须,
如黑色触手从眼眶中蔓延而出,缠绕住按住她的村民手腕。“看啊,林记者。
”苏雨的声音变得沙哑扭曲,根须刺入村民皮肤,吸吮着血肉,
“这才是诅咒真正的模样……而你们,都会成为它的下一餐。”村民的惨叫声中,
林默攥紧日记本,跌跌撞撞逃离坟场。身后,槐安村的轮廓在雨中渐渐模糊,
唯有符咒的沙沙声如诅咒的低语,追随着他的脚步,渗入骨髓。
血祭前夜林默跌跌撞撞逃出坟场,身后苏雨的惨叫与村民的嘶吼仍在耳畔回荡。
他攥紧张磊的日记本,在泥泞的田埂上狂奔,直到肺叶灼痛,双腿如灌铅般沉重。
月光被乌云吞噬,四周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,唯有远处槐安村轮廓在雨幕中若隐若现,
檐角符咒的沙沙声如无数怨灵低语。他躲进一处废弃的草棚,
喘息间瞥见日记本最后一页的暗红污渍。指尖抚过血迹,黏稠的触感令他胃部翻涌。
张磊潦草的字迹在脑中重现:“他们准备了新的祭品……血!到处都是血!
”林默猛然意识到,今晚正是农历七月十五——祭祀之日。村内忽然传来一阵诡异的鼓声,
沉闷如心跳,节奏缓慢却极具穿透力。林默透过草棚缝隙望去,槐安村的灯火竟逐一亮起,
村民手持火把列队而行,朝着祠堂方向汇聚。他深吸一口气,决定冒险潜回村中,
趁祭祀之际探查真相。雨不知何时停了,空气中弥漫着腥甜的气息。林默贴着墙根潜行,
村民的低声咒骂与祷告随风飘来:“……邪神复苏,必献新血……”他心跳如擂鼓,
正欲绕至祠堂后门,忽然瞥见巷角闪过一抹素白身影——苏雨。她挣脱了村民的束缚?
林默正欲靠近,却见苏雨的动作僵硬如提线木偶,双目仍被黑布蒙住,
却机械地朝着祠堂方向移动。几名村民尾随其后,手中竟捧着沾血的陶罐,
罐口封印着槐树叶与符咒。林默脊背发凉,这场景与张磊日记中的描述如出一辙:活人祭祀。
他悄然尾随队伍至祠堂,门扉大开,内部火光摇曳。供台上的残缺神像被鲜血涂抹,
眼球槐籽在火光中泛出暗红幽光。村长立于神像前,黑袍裹身,
手中高举一柄刻满符文的青铜刀。苏雨被押至供台中央,黑布被再次扯下,
眼眶中的槐树根须疯狂蠕动,如黑色毒蛇缠绕住她的脖颈。“祭品已至,邪神将醒!
”村长嘶吼,刀刃劈向苏雨的胸膛。千钧一发之际,
林默脑中闪过张磊日记中的关键线索:“……苏雨知晓所有路径,
她在引导我……但她为何成为祭品?”他猛然醒悟——苏雨或许正是破解诅咒的关键!
他冲入祠堂,举起录音笔对准人群:“停下!你们这是在杀人!”村民骤然僵住,
火光映出他们扭曲的面容,瞳孔中泛起诡异的槐叶纹路。村长转身,
嘴角勾起狰狞的笑:“外乡人,你终究还是回来了……正好,新祭品有了。
”祠堂穹顶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嗡鸣,如远古巨兽的苏醒。神像眼眶中的槐籽爆裂,
涌出大量黑色黏液,黏液触地便化作根系,瞬间缠住林默的双腿。他挣扎间,
瞥见苏雨眼眶中的根须竟与神像黏液相连,仿佛她是诅咒的活体容器。“看清楚,林记者。
”苏雨的声音沙哑扭曲,根须从她口中钻出,缠绕住村长的手臂,
“我们……都是邪神的祭皿。”话音未落,村长突然惨叫,皮肤被根须刺穿,
血肉被迅速吸吮,化作一具干瘪的躯壳。林默惊恐地发现,村民的瞳孔槐叶纹路愈发清晰,
他们开始互相撕咬,血肉飞溅中,所有人的伤口皆涌出槐树根须,彼此纠缠、融合。
祠堂沦为血肉炼狱,而神像的眼球彻底裂开,一只布满鳞片的手爪从中探出,
空气中弥漫着腐臭与硫磺的气息。“跑!往东南方向的槐树林!”苏雨突然嘶吼,
根须挣脱束缚,猛地将林默推向祠堂后门。他踉跄逃出,身后传来邪神苏醒的咆哮,
整片土地剧烈震颤,祠堂轰然坍塌。林默在黑暗中狂奔,身后槐树根须如巨蟒追索。
苏雨的声音从某处传来:“记住……诅咒始于百年前,槐树吸人血而生,需以活人祭品维持。
但真正的‘邪神’,是人心中的贪欲与恐惧……”东南槐树林渐近,月光透过树冠洒落,
林默发现每棵槐树皆缠绕着人骨,树干刻满历代祭品的名字。他正欲喘息,
脚下泥土忽然松软,整个人猛然下坠——竟是陷阱!跌落瞬间,
他瞥见陷阱底部布满锋利竹刺,而苏雨的身影竟立于陷阱边缘,
眼眶根须缠绕着一枚古老的青铜符牌,牌上刻着“槐安村祖训:以血饲神,村安百年”。
“对不起,林记者。”苏雨的声音第一次流露出悲悯,“但只有你的血,
能暂时封印它……”话音未落,她将符牌嵌入陷阱机关,竹刺骤然收拢,避开了林默的要害。
“为什么?”林默嘶吼,身体被竹刺禁锢,却未致命。苏雨轻笑,
根须缓缓渗入地面:“因为……我是第一个祭品。百年前,我的先祖为保村庄,
自愿成为邪神宿主。而今,诅咒已失控,唯有新血能延缓邪神复苏。你,就是下一个容器。
”陷阱底部涌出黑色黏液,开始侵蚀林默的皮肤。他绝望挣扎,
却听见苏雨最后的话语:“张磊的日记有一页是假的……真正的秘密,在祠堂神像底座。
快……去找!”黏液即将吞没他的脖颈时,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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