脚步声渐渐走近,直至在方玉瑶面前停下。
她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来人掀盖头,于是出声道。
“夫君怎得不掀盖头?”她嗓音温柔,仿佛能滴出水来。
下一瞬,盖头便被人一把掀开。
方玉瑶眼底带笑,“夫君……”
她缓缓抬眸,却对上谢辞书那双漆黑阴鸷的眼。
她还没反应过来,就听他语气冰冷。
“怎么是你?”
方玉瑶嘴角的笑顿时僵住,心里有些没底,却还是如实说道。
“和你拜堂成亲的一直都是我啊。”她说着抬手就要去拉谢辞书的手,“何杨都告诉我了,你等了我许多年,如今……”
她话还没说完,就被谢辞书直接打断。
“不!我等的人是沅伊,不是你。”
方玉瑶双眸震颤,神情变得难看起来。
“怎么会……”
方玉瑶心底一阵慌乱。
她起身一把抓住谢辞书的手,双眼通红。
“可你明明喜欢的就是我,你娶程沅伊也是为了我,辞书,你根本不爱程沅伊,那只是你的错觉,更何况如今我们已经拜堂成亲,我才是你的妻。”
过去的谢辞书见不得方玉瑶伤心落泪,而如今的谢辞书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,却只觉得厌烦。
就连她身上穿着的喜服,他也觉得碍眼,直接一把撕碎。
“这不该是你穿的,滚!”
这一刻,谢辞书仿佛一头失去了理智的野狗。
他不管不顾地拽紧方玉瑶的手腕,将她扔出门外,没有丝毫温柔。
何杨听到动静赶过来。
见到这一幕,他神情惊愕,连忙上前扶起地上的女人,随后皱眉看向站在门口的谢辞书。
“辞书,你这是做什么?玉瑶是你的妻子。”
他话音刚落。
谢辞书漆黑的双眸骤然射向他,冷若寒潭。
他一字一顿,认真道:“你们都给我记住了,我谢辞书的妻子只有程沅伊。”
说完,他转身就要离开,衣角却被人死死拽住。
谢辞书回眸,就见方玉瑶死死抓着他的衣摆,眼角的泪摇摇欲坠,嗓音沙哑。
“别丢下我,辞书!”
她语气中满是哀伤。
谢辞书却始终面无表情,语气淡漠。
“当初我确实喜欢过你,甚至在你嫁给程子钦后仍旧不死心,我一直以为那是爱,可如今才明白,那不过是男人的胜负心在作祟。”
听完他的话,方玉瑶浑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离,神情一片呆滞。
到底是曾经在意过的人,谢辞书眼底闪过几分不忍。
“我知你无处可去,紫兰苑你暂且住着,有什么需要都可告诉府中下人,我们仍旧是朋友。”
朋友?
男人的心可真是说变就变。
“可程沅伊已经离开了!”方玉瑶出声提醒。
谢辞书呼吸一窒,手心死死攥成一团。
他沉默良久,才淡淡开口:“她总会回来的。”
只要她回来,他一定能求得她的原谅。
想到这,谢辞书重新打起精神。
他缓缓将方玉瑶的手从自己身上掰开,随后大步离开。
之后数月,方玉瑶再没见过谢辞书。
他一直早出晚归,不知在忙些什么,就连府中下人都很少见到他。
这日深夜,谢辞书回到府里,神情难掩疲惫。
他路过厨房时,无意中听到下人的说话声。
“赏花宴那日,是方玉瑶将我们夫人拽下水的。”
“真的吗?可当时明明是方玉瑶在喊救命。”
“她那是为了陷害夫人,从她来谢府第一天起,我就知道她不是个善茬,果不其然,夫人走了,她就登堂入室了。”
“老爷那么爱夫人,怎么就看不穿方玉瑶的真面目呢?”
“……”
谢辞书站在门外,脑中顿时一片空白。